定义发生新变化!博物馆未来有何新走向?
发布时间:2021 年 11 月 01 日 |
文章作者: 弘博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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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10日,由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中国考古学研究中心主办,国际博物馆协会博物馆学委员会亚太分会协办的“博物馆与博物馆学——新时代博物馆定义的再思考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大学举办。数十位国内外博物馆领域的专家学者围绕博物馆定义、博物馆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未来发展等议题展开讨论。
开幕式上,北京大学副校长王博从自身经历谈到了对博物馆的一些认识。关于“定义”,哲学专业的王博说道,我们总是需要定义,但是又永远不会被定义所限制。包括博物馆在内,我们永远无法被定义,但是我们又永远寻求着一个定义,因为一个定义代表的这个时代我们对一个事物的理解。对博物馆定义的思考与讨论同样至关重要。世界宗教博物馆馆长、国际博物馆协会博物馆学专业委员会亚太分会理事长陈国宁主要谈了此次研讨会举办的缘由与意义。国际博物馆协会副主席、中国博物馆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安来顺探讨了当前博物馆定义存在的一些问题。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院长杭侃简要梳理的中国博物馆的发展历程以及对博物馆事业及其定义的思考。
博物馆定义仍需讨论
“国际博物馆协会(ICOM)在它70年的历史上曾经主导过8次对博物馆的界定,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第9次,这是立足于回答博物馆所发生变化的发展形势。”国际博物馆协会副主席、中国博物馆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安来顺说道。
安来顺表示,目前所使用的2007年博物馆定义仍然被认为最具有权威性,但是这个定义中“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是一个容易引发讨论的一种表述。一方面,这个表述是目前认识博物馆和制定博物馆相关政策的核心,另一方面,这一表述也容易将社会和发展简单的假设成为一种同质或和谐。因为客观现实是,博物馆所依赖的生存和运行的社会经常是属于变化、冲突和争议状态。
博物馆是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非营利的常设机构,向公众开放,为研究、教育、欣赏之目的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展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有形遗产和无形遗产。——国际博物馆协会章程(2007年8月24日在维也纳[奥地利]通过)
国际博物馆协会博物馆学专业委员会主席弗朗索瓦·迈赫斯指出,除国际博物馆协会的定义外,博物馆也还有其他的定义,例如博物馆协会或者美国博物馆联盟给出的定义。
(博物馆是)非营利的永久性机构,其存在的主要目的不是为组织临时性展览,该机构应享有免交联邦和州所得税的待遇,向社会开放,由代表社会利益的机构进行管理,为社会的利益而保存、保护、研究、阐释、收集和陈列具有教育和欣赏作用的物品及具有教育和文化价值的标本,包括艺术品、科学标本(有机物和无机物)、历史遗物和工业技术制成品。符合前述定义的机构还包括具备上述特点的植物园、动物园、水族馆、天象厅、历史文化学会、历史建筑和遗址。——美国博物馆协会(联盟)于1962年通过的博物馆定义(1)
博物馆领域的界限原本就是变化的,一些被视为博物馆的机构名称却不叫博物馆,而一些名叫博物馆的机构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博物馆。随着博物馆现象在全世界蔓延,某些地区对博物馆的构成和如何鉴定遗产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在一定程度上,博物馆需要新的国际性定义。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陆建松指出博物馆的定义问题,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它关乎我们如何看待博物馆的性质、使命及其任务,如何经营一个博物馆,如何评估一个博物馆的经营绩效。关于当前博物馆的概念,陆建松认为尽管近代以来,博物馆具有收藏、研究、教育、娱乐等多种功能,但教育一直是博物馆的主要功能之一。从根本上将,现代博物馆是一个非正规教育机构(相对于大、中、小学而言)。教育是博物馆的主要经营目标,博物馆应以本馆的教育使命和经营目标为导向,开展各项业务工作博物馆的收藏、研究、阐释和展示活动。
关于如何理解现代博物馆,陆建松认为:现代博物馆是出于公众教育的目的,对人类及其环境的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进行收集、整理、保管、研究和展出,最终实现知识传播的非正规教育机构。博物馆工作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收藏、整理、研究和阐释,这是博物馆组织、加工和生产公共知识的过程;二是展示和传播,这是博物馆传播公共知识的过程。前者是基础和前提,后者是目的。
阿尔泰国立师范大学教授、历史文化遗产及旅游系负责人、亚太博物馆学委员会副会长特鲁采娃·奥尔加认为应将博物馆视为一个社会体系,它拥有独立的个体形态、功能和动态机制。在“博物馆”概念的定义上应用一般科学系统方法,本质上是对研究现代博物馆术语工具的有益补充,它注重对博物馆发展进程中相互依存的各个组成部分的定义,并重视分析博物馆与其他社会系统之间的协作关系。
国际博物馆学委员会委员扬·多拉卡认为博物馆的定义,尤其是供国际博物馆协会使用的定义,只能有一个,这个定义不能从严格的科学方法角度来验证,它需要由专家群体来商定。当前国际博物馆协会的最新定义太具描述性,且至少包含两个令人不安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非营利性的资助系统。如果任何一个博物馆遵循博物馆的基本形式,那么几乎没有人有权询问这个机构的经济问题。第二个问题在于“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这一段内容。由人类创造的所有事物都是为社会服务的,包括枪支在内。因此这句话属于赘述。
博物馆的发展趋势
世界宗教博物馆馆长、国际博物馆协会博物馆学专业委员会亚太分会ICOM ICOFOM-ASPAC理事长 陈国宁提出了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博物馆定义修订的作用是什么?是开放性的,鼓励博物馆的多元发展?或是约束性的,影响法规以便对博物馆进行更加规范的管理?
陈国宁指出因社会的转型以及政府的政策,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博物馆类型,博物馆的作用与功能一直在外延中。当今博物馆的任务主要集中于文物的研究、保存与科技维护;文化传承与活动举办;多元的教育活动;信息咨询的传播;观众与社会的服务;文化交流;文创开发与销售;推动社会认同;休闲娱乐以及观光旅游资源等,有着明显的多元发展倾向。
尽管博物馆得到了快速发展,但依然未能满足大众对文化活动多元性的需求,类博物馆与商业文化包装的产品吸引到更多的民众。比如企业家与收藏家博物馆;地方博物馆(主题馆);寺庙博物馆等。此外,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坊、古街老镇与少数民族村寨、当代艺术概念博物馆、虚拟博物馆等,这些机构在一些方面与博物馆有着相似之处,是否应该被定义为博物馆,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针对伦理和道德规范在当前实际的博物馆定义中不存在的问题,国际博物馆协会前副主席、国际博物馆协会伦理委员前主席马丁·谢勒建议在博物馆的定义中增加一个关于道德规范的句子,作为博物馆所有活动的一个重要基础。该道德规范应包含四个层面,分别是:诚实性、真实性、责任感与独立性。
诚实性:
诚实地介绍我们的研究工作,诚实地表达我们对于事实的主观看法
真实性:
提供真实的信息和藏品
责任感:
承担起社会责任和遗产保护责任
独立性:
不受政治、金融等方面的外部影响
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绘画收藏馆博物馆教育中心当代历史与国际关系部负责人兼副主任希尔德加德·菲尔艾格重点关注了当前与博物馆相关的全球倡议,例如当前博物馆整体形势的变化、国际间的合作;文物返还;现代博物馆在保护文化和自然、物质和非物质遗产等重要当代问题中的作用;和观众之间的关系;使用数字化手段,合理改变和充实博物馆的展示和教育功能等。并通过国外博物馆的实例,进行了部分内容的阐述。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特聘教授、中国博物馆协会常务理事宋向光对“博物馆藏品”的属性进行了讨论,并进一步比较了“物证”与“遗产”的异同。
如果把博物馆藏品作为“物证”看待,有其积极的一面,如将博物馆藏品置于物质世界、科学研究的语境中;研究成果易于被相关学术领域接受;博物馆藏品的“价值中立”易于为不同观点的人群接受;“物证”属性更具有包容性,自然、科技类博物馆更具正当性。当然,也存在着消极面,如容易把博物馆视为学术机构,与当下社会产生隔膜。
如果把博物馆藏品作为“文化遗产”看待,可以更好的与当下社会发展相联结,能够更关注藏品的文化意义,赋予藏品切实的“价值赋值”、“怀旧温情”,是博物馆作为“文化记忆”的重要措施。与此同时,把博物馆藏品作为“文化遗产”看,则把博物馆置于“过去”的区间;同时让自然类、科技类、当代艺术类博物馆置于博物馆的边缘;由此也可能使博物馆暴露在法律、道德、伦理的风险中。
鉴于近代公众博物馆是近代科学知识体系构建的重要支撑条件,宋向光建议博物馆定义应关注博物馆的知识生产的特点,如对产品性质维持“遗产”的认知,建议在博物馆定义中增加“知识生产”的表述。
关于博物馆的传播,扬·多拉说到,传播的渠道有很多,有些或许会比博物馆更具有吸引力,但只有博物馆保持了对过去最真实的见证,因此必须将博物馆展品作为信息传播的中心。尽管现代科技的运用在博物馆中是受欢迎的,但博物馆必须在其他的纪念感和传播渠道中找到自己的新位置,在科学和吸引力之间保持平衡。
编者
博物馆的定义,解决的是“我是谁”的问题,同样也决定着博物馆“到哪里去”的问题。针对博物馆定义的讨论,不应仅仅局限于博物馆界,社会公众同样应当参与进来。
博物馆定义无论发生何种变化,其“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与“向公众开放”的基本内涵是不会改变的。社会公众作为博物馆“知识”的最终受众,是应积极参与到博物馆定义的讨论中。
此篇内容主要围绕博物馆的定义展开讨论。关于博物馆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未来发展的相关讨论,弘博网将在后续内容中进行推送。
参考:
(1)宋向光: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博物馆”定义辑要
来源:会议录音及组委会相关稿件
编辑:大萌萌;hm